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空寺

2018-04-23 来源:《云南财经大学报》第389期 作者:法学院 杜苗苗
    我看着鼎炉里缓缓升起的青烟入了神,似乎有点能理解佛教中“空”的含义了。一转眼,燃了大半截的香柱,在墨色的鼎炉里躺着。可能是前来礼佛的人不多,香火不那么旺盛,倒也落个清静。阳光正好,镀在梵钟上,钟身已是锈迹斑斑,上面若隐若现地留着几段梵文。我伸手去摸梵钟底端方形的凸纹,身体随之遁入一片虚空,宁静厚重,深不见底;又仿佛听到了晨钟敲响,低沉洪亮,穿透林叶,如春雷惊蛰。
据说菩提和杜仲这两种树长在一起,寓意普渡众生。眼前的这一株菩提和一株杜仲还未长成荫蔽一方的模样。树的枝干皆清秀挺拔,枝上零零散散系着几根红丝带,长长地垂下来,随着风飘散着漫天的愿望。系带的人有什么心事呢?他们在这红丝上系了什么愿望?这两株小树听到了吗?它们又能否解得开这系带人心中的困惑?
在台阶上仰望佛塔,塔立于山巅,在阳光下显得神圣肃穆,似乎是佛光普照。塔的每个飞檐下面都挂着一个铃铛,风一吹就叮叮咚咚响起来,声音清脆灵动。偶尔也会有只云雀,落到树梢上,拖着嗓子叫两声,又扑腾着飞走了,四周便没有了声音。
大殿的正中样,是一位端坐的菩萨,微微垂着眼,慈悲怜悯又好像饶有心事。我看着菩萨,心中升起敬意,却又在想,菩萨会不会也像凡人一样,会觉得有一点点累呢?她是否也有自己的一方天地,偷半日浮生呢?几千年来受着无数的跪拜与祈求,那数不清的愿望是不是一一的都要去帮人实现呢?香炉里的香该换了,殿前的果盘安静的摆在那儿,似是没有人动过。寺内环绕着诵经声,好像有着曲调,又好像只是在喃喃低语。这声音穿越千年,不徐不急地告诉你,听一宿梵音,便空了牵挂。
禅宗里有句话,“菩提本无树,明镜亦非台。本来无一物,何处惹尘埃。”意指世间万物无不是一个空字,心本来就是空的话,任何事物从心而过也不留痕迹。这些话在众生听来,终是有些无情了。或许也只有在这菩提下,才能偷得一时安稳清闲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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